□南京 吴其盛
在南京诗界,叶庆瑞的大名人尽皆知。诗名的光亮之处,当然亦有人品的加持,熟悉的人无不称道且敬重。
此公从报社退休后,有了较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很快便又出了两本带有很强艺术探索色彩的诗集,并且产生较大影响,获了市级大奖。按理,沿此通途走下去,接下来的“诗路”应是一路风光。可其并不安分,居然乘着诗歌探索的热乎劲儿,玩起了跨界寻宝。
他拿起画笔,专心致志地画起了水墨画,一番拜师苦研勤练,心中那部分文字无法抓住的诗情,居然活灵活现地落实到了宣纸上。没多久,他的作品入选了画展,还出了个人画册,成了带有作家名号的知名画家。
他又端起单反相机,与那些在光影世界中活跃多年的摄友一道,踏山水、跑村寨、觅鸟踪、探风情,跑遍国内外众多知名景点,拍了一张又一张满是诗情画意的摄影图片,很快便又参加了影展,出了两本配有精美诗句的摄影作品集 。
他因此被誉为诗画影“三栖艺术家”。
画画多了,他想到要请人刻一枚有亮度、有内涵的闲章了。作为不愿墨守成规的诗人,他不想平平常常地使用那些习惯性的风雅用词,于是便在头脑里炫动起诗性的风暴:想到有人尊称自己为叶公,想到那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叶公好龙”成语,想到画笔下那多彩诱人的用色及镜头前、诗句间那些五光十色的晃动构图,“叶公好色”几个字就无所顾忌地跳了出来,“就它了!”——他以现代诗人对意象的超常规寻求态度,接纳了这看似自损的四字钤句。接下来画作完成后,他在郑重地留下自己的大名印章后,也顺便选取适当的位置,盖上这枚令人炸眼又令人快乐的篆体椭圆形钤印。
一来二去,叶公好“色”的名号就传播开了,画友、摄友、诗友无不从中感受到珍贵的喜剧可乐成分,一些借题发挥的想象也随之在圈内引发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见其一门心思地专注于画作构图和色彩的搭配、皴染,有人打趣:“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不知道……”“叫色迷心窍!”见其为抓拍绝佳镜头一人独自穿行于丛林,被远远甩开的同行者好不容易找到后抱怨:“你这是地地道道的重色轻友!”见其诗作《作画吟》中有“这枝狼毫/野性未泯/一旦发情便爱与水墨/调情”的佳句,诗友笑曰:“这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就在这“色”字濡染的艺术氛围中,此公快乐地发现并收取着属于自己的美学珠宝,同时也悄悄地感染他人,给周围的同道、好友们带来无尽的欢欣与谐趣。
有人觉得退休后的时光枯燥难捱,叶庆瑞没这感觉,他不仅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找到了精神的皈依,而且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沿着突破和创新的路标快乐相伴、坚定前行。不知不觉间他已八十二岁高龄了,可他那颗探求艺术真谛的心,仿佛还徜徉在二十八岁。
这不,春天来了,百花开了,他又收拾摄影器材,准备和老伴一道到皖南山区拍照采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