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以清

近日翻看手机，捡出一篇六年前这个时节发在“朋友圈”的乘车札记，读之如在昨天，因想起那对爷孙，想起小女孩的“南大梦”，特录之于下，祝有此梦想的考生均能如愿。

前几天在家搬动书架不小心扭了腰，但不影响去仙林校区上课。在云南路上了地铁，正好有个座，心中窃喜。把两个包放在地上，坐下来，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划拉。

车过鼓楼站，上了很多人，车厢内满满的。一位衣着朴素的老翁抱着个孩子好不容易挤了上来。透过人群，我看到是个小女孩，约三四岁的样子，头发长长的，衣衫却有点零乱。不知何故，女孩一直在咿咿嘤嘤地哭，声音不大，但很伤心。老翁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给她抹眼泪，不住地安慰。随着列车行进中的波动，他微胖的身体在车厢内晃来晃去，不得不随时去抓头顶的扶手，又努力地抱好小女孩，有些吃力。

我忍不住把放在脚边的包拎在手中，站了起来，说：“老哥，你坐这儿吧！”他满脸欢喜，一边往前挤，一边哄小孩高兴：“不哭了，你看，我们可以坐了，谢谢叔叔！”我说了声“不用谢”之后，尽力从胳膊缝隙中抓到了旁边的扶手。

地铁又过了几站，人依旧很多，我侧着身子站在他们边上，感觉车比平时慢得多。

老翁满脸堆笑地看着我，又不时给小女孩抹眼泪、理头发。小孩长发及腰，蓬松地披了下来，小脸哭得红红的，不过，坐下之后情绪稍微好点。

为了缓解乘车中的乏味，我便在老翁哄小孩的同时，同他随便聊了起来，他说是徐州沛县人，来南京是帮女儿带小孩的，女儿是医生，女婿是工程师，都很忙。但自己刚来，孩子有点认生，他也不会带“城里娃”，所以有点自责。停顿了一会儿，老翁突然问我在哪里工作，我说在南京大学当老师。老翁眼睛一亮，对小女孩说：“看，叔叔是大学的，你好好学习，以后也上这家大学”。见小女孩不怎么哭了，模样很可爱。我便笑着逗她：“会数数吗？能从1数到100，长大就可以上南京大学。”老翁也笑了，但微微摇了摇头。

小女孩咬了一下嘴唇，小声地开口：“1，2，3……”我心里一震，静静地听着，每个数字都很清晰。突然，车内广播响起，地铁已到金马路站，我应该下车了，于是匆忙拎起两个包往外挤，临出门前回看了一眼，小女孩依偎在姥爷的怀里，正在数“98，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