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副刊

鲁迅故里行

□南京 张峰

去了绍兴,就没有不去鲁迅故里的道理。鲁迅故里较好地保存了清末民初绍兴市井生活风情,复原再现了鲁迅当年的生活故居、鲁迅的祖居、三味书屋、百草园等场景,还可以看到一批与鲁迅先生在绍兴生活有关的古宅古迹,是市区内现在保存最完好的历史景区。

景区入口处,一幅一整面墙的黑白巨型浮雕上,“鲁迅故里”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浮雕呈长弧形,宛若一幅在岁月里流淌的水墨画卷,散发着迷人的风采。

画卷左侧,古朴的石桥下,乌篷船在流淌的水波中摇曳,白墙黛瓦的两岸民居,半遮半掩于斑驳的树影里,勾勒出一幅浓郁的绍兴水乡风情;画卷右侧,则是一幅生动的鲁迅先生刻像,清瘦的面容、深邃的眼神、一头直立的标志性短发,手中的香烟正一缕缕地飘散……这一巨型浮雕,传神再现了从绍兴水乡走出的伟大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鲁迅的铮铮风骨与博大情怀,吸引了众多游客在此摄影留念。

走进鲁迅祖居——周家老台门,一种岁月的陈香和书卷的灵气扑面而来,古旧的桌椅、老式的花瓶、清凉的地板、雕花的窗格,都是旧时的模样,虽刻满时光的旧痕,却又是那样洁净无尘。

要说这“台门”,可不能理解为“门”,它是一个属于绍兴的特有名词。在老绍兴人眼里,凡是房屋比较像样、往往聚族而居的建筑都称作台门。“台门”起初是对有身份之人住宅的“尊称”。随着历史的变迁,绍兴人就把具有一定规模、封闭独立的院落都称为“台门”。

周家老台门是鲁迅祖辈们的世居之地,从先生的七世祖周绍鹏在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购得此屋并经过大修,形成颇具规模的台门建筑,到现在已经200多年了,新中国成立后虽被国家收购另作他用,但其整体结构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今,经过重新修葺的周家老台门又恢复了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旧时样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周家鼎盛时期清代绍兴官宦家庭的生活场景。

周家老台门由门厅、德寿堂、香火堂、座楼等组成,共有四进,它坐北朝南,粉墙黛瓦,砖木结构。虽说鲁迅祖居只有四进建筑、近3000平方米的面积,但里面屋子、回廊挺多的,转得让人有些迷幻的感觉,足见当时大户人家的气派。

参观了鲁迅祖居,我们来到了鲁迅青少年时代生活、学习的地方——鲁迅故居。故居里,一座座颇有绍兴特色的青瓦粉墙、砖木结构的老屋干净整洁,屋内睡床、桌椅等陈设依旧,院落内的桂树依旧,散发出古色古香的韵味,向人们描摹着那个时代绍兴特有的生活画卷。

眼前的景致,宛若一张尘封在时光深处的老照片,不经意间抖落于眼前,让你深深陷入怀旧的情结不能自拔。

不妨带着书本里的记忆,顺着当年鲁迅成长的足迹,重走一下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路径,寻觅一番先生曾经散落在家乡的影子……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这是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对百草园的一段生动描述。

百草园本是鲁家的菜园,可在鲁迅的心里却是一个快乐园。可以想象,从略显沉闷、琐碎单调的老院落内走出,来到莺啼燕语、草木葱绿的百草园,少年鲁迅那种拥抱自然、至纯至真的快乐心境。

百草园的南面就是著名的三味书屋,仅仅间隔着一条停满乌篷船的窄长河道。三味书屋是鲁迅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三味”是指“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诸子百家味如醯醢”。匾额下挂着一幅松鹿图,学生每天上学要先对着匾额与松鹿图行礼,来代替向孔子行礼,然后开始读书。

有一天,鲁迅上学迟到了,教书认真的寿老先生严厉地批评鲁迅,鲁迅就默默地在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字,更是把“早”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从此,鲁迅上学再也没有迟到过。

置身三味书屋,仿佛听到了鲁迅与小伙伴们琅琅的读书声。书屋虽不大,里面学习的书桌、椅子也各不相同,都是学生们从家里搬来的,可他们认真学习的模样与劲头,与那个“早”字一般,已深深镌刻在无数来访者的心里。

走出鲁迅故居已是傍晚时分,漫步在灯火闪耀、充满风情的街道上,忽然看到了鲁迅笔下的咸亨酒店。阵阵微风中,空气里也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个着长袖破衫的孔乙己,又正坐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快意品味着绍兴老酒的醇香及那茴香豆的滋味呢?

一趟鲁迅故里行,也平添出许多感慨。虽然鲁迅写的是那个久远年代的人和事,可我们至今读起来仍言犹在耳、振聋发聩。

年少不喜鲁迅文,读懂已是文中人。年少时读、背鲁迅的课文,总觉得晦涩难懂,特别是对作品中人物及命运的理解时常不到位。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我们亲见了一些残酷的社会现象,体会到现实的一些不公,品尝过努力却失败的无奈之后,才真正领略和感受到鲁迅作品对人性及社会剖析得如此深刻。

寻访鲁迅故里,深深地向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先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