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裴义红

过年前，我自告奋勇当起了采购员，跑各个菜场，荤的素的买了不少。女儿女婿回来过年，他们不空手，又带来许多熟菜以及蔬菜，牛、羊、猪肉和鱼、海鲜等摆满了冰箱冰柜。至于那一捆一捆的蔬菜，因室内开地暖，怕温度高烂了，就摆在透风的阳台。老妻像将军检阅士兵一样，一一审视这些蔬菜，猛然，她在蔬菜丛中发现少了一样东西：豌豆头，立即要我到菜场去买。

我得令不敢怠慢，从南菜场到北菜场，从大菜场到小菜场，都没发现卖豌豆头的，被人买光了。后来又到偏远的东宝路一家菜场，发现有的卖，过年蔬菜普遍涨价，价格贵得离谱。我很无奈，垂头丧气地回家向老妻复命。老妻说：“过年了，没豌豆头不行，再贵也得买。”我又赶紧到东宝路那家小菜店，幸好还有，来迟一步就卖光了。我也不问价格，买上3斤，飞似的赶回来。

老妻见整齐的豌豆头很是高兴，立马拣了起来。我问她：“家中的菜那么多，荤的素的都有，就是放开肚皮吃，年节时也吃不完，为啥非要买豌豆头呢？”老妻笑道：这是一种民俗，是过年图吉庆的一种说法，尤其是南方人，但凡讲吴语的，他们称“豌豆”为“安豆”，吃豌豆就是吃平安，吃安定。如今是冬季，豌豆少了，但大棚里长的豌豆头倒不少，菜场经常卖。

当惯了“甩手掌柜”，当一次采购员才知道美食里的门道，也才知道家庭主妇们讲究的仪式感。过去只知道吃豌豆，却不知吃进肚里的是安定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