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副刊

住院

□南京 梁国才

戴着腕带回家,外孙女问:“阿公,你住医院了吗?你得了什么病呀?”她不大的时候得肺炎住过院,所以她记得生病了就要住院,住院就要戴腕带。

我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大病,是来“疗养”的,嫌弃医院里你叫我吵的,吃的用的不卫生不方便,一闻到福尔马林味就犯晕。再加上爱人在医院上班,人头熟,同医生护士打了招呼,走个后门吧,晚上就不住在医院了,好在家离医院不远。看得出护士有些为难,“那好吧,手机得一直开着,按规定要求住在医院的。”

这次,因头脑晕十几天了而住院。担心脑梗,如果中风了,嘴歪手拽,脚跛拖地的,那种生活,一点质量都没有,还害了子女。前些日子,岳父因得过脑梗,拎了小桶浇菜水,不小心跌了一跤,竟然去了天堂。让我震惊不小。生活还长着哩,自己“五百万字”的目标还早着哩,可不能“壮志未酬身先死”。爱人、女儿对我的病情格外重视,央求我赶紧去医院,住院检查。耳顺之年,比不得少年精壮了,零件易损,毛病渐多,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听劝吧。

昨天住进来之前,先去探望了一位堂兄,他前几日因食道问题住的院。

见了同属马的老哥,劝导他,“放松心情,现在医疗条件很好的,什么样的病都能看得好。一切听医生安排。”

看上去老兄想得蛮开。“进了这里面,还不是像案板上的一坨肉,任凭他们划拉,自己再怎么着急没有一点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被安排在双人间,朝南,病床靠窗,视野开阔,一眼就能望见无想山。我没有告诉老哥我俩同住一栋病房,只隔了一层楼,我没什么大碍,他过几天要手术的,还是大手术,不能影响他。

住进来了,医生护士忙不迭地给我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检查个不停,抽血,吊水,量血压,测血糖,心电图,CT,核磁共振,各种超声,各种药物,一帮人围着一个病人转。我同护士开玩笑,“几天住下来,我手上、胳膊上恐怕要扎满窟窿。”

女儿打来电话,问医生怎么说?我安慰她,不用担心,小问题。

我也劝慰自己,安下心来,权当自费疗养几天。同病房的是一位重庆老哥,来溧水带孙子,话不多,挺和气,很好的一位病友。何况,住的房间挺不错的,南北通透,阳光温煦,窗明几净,开窗见山。这不,昨天下午远眺无想山,一气写下了《病房中眺望无想山》小诗,发到朋友圈,博得了不少点赞。

三位医生嘘长问短,了解病情。护士像燕子,又像鸽子,青春笑靥如花般灿烂,在病房间不厌其烦来回穿梭,随喊随到,不分白班夜班准时挂水、发药、测量,这是她们的职责。我感动于她们的责任心。

每行每业都有规矩,住院也有住院的规矩,作为病人,就应该遵守医院的规矩,不添乱,不找麻烦。遵守规矩就是尊重别人。

想到这里,我决定今晚还是回医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