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副刊

不带手机遛前门

□北京 陆淮宁

早就说想体验一把不带手机去北京坊,今天终于实现了。

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同,也没有明显觉得自己学习效率变高了,但一下午我确实写完了所有作业,效率的确变高了。

但当服务员问微信还是支付宝,我却回答“现金”时,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我想着自己肯定是一周来唯一一个用现金支付的人吧,但也许不是,服务员倒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感到不好意思的反而是我。她甚至有零钱找,亏的我准备了很多一块钱和五块钱面额的钱。

我倒是久违地翻起了 Page one 书架上的书,认真读了几页,从 Mucha到Coco Chanel,获得了以往带着手机来绝对不会拥有的体验及知识。

后来我去了 Muji,坐在了室外的树荫下。六点的太阳越过遮阳伞的遮挡,直直照射在桌面上。低矮的树木环绕在我四周,将我与人来人往的街角与人行道隔开,于是来往的路人形形色色,却没有人发现我在观察着大家。

我静静地看着,看到穿着时尚的姑娘结伴走着。有位姐姐高高瘦瘦,穿着棕色外套,戴着复古样式的红框眼镜,看起来好飒。还有刚才在 pageone 厕所偶遇的姐姐,穿着蓝底印有金色图案的很漂亮的连衣裙,一头帅气的卷毛。直到看到她身边的小孩,我才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了母亲。卷发、长裙、吊带、粉头发、T 恤……真有意思,好多元素,从服饰角度来看这里比满是校服的校园丰富多了。

尽管女孩永远是我最先注意到的,但也不光是女孩。还有戴着很有艺术气息的贝雷帽的大叔,有拉着买菜车的老奶奶以及在婴儿车里叫唤的孩子。

我认为前门最有意思的是各类人都在这里会聚。无论国外海归的学子还是小城市来北京旅游的工人农民,无不前往前门。

前门好啊,有外地人必游景点前门大街,一路的糖葫芦和老字号;也有国际化的高端消费商店,什么星巴克臻选、Page one,Muji 酒店……这些产业让不同世界的人们在这里相遇,于是淳朴的中国农民会牵着他们的小外孙,紧跟导游员的步伐,无意中和发达国家的白人企业家擦肩而过。

我就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看来往的人们。真是一个隐秘的角落啊,这些被我观察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我的存在。想起来我无数次从这条街上走过,也从来没有注意过树丛后面还有桌椅。不知道在我这无数次的经过中,是否也曾被人观察过哪怕一次。

该走了,我却被来往的人吸引住而忘了回家。

想记录一下这片刻惬意,但自己没带手机,带着备用的黑卡相机也很不巧地坏了(真可惜啊,我终究没能保护好它)。想着总得留下点什么记录这特殊的下午,那就画画吧。很久没画画了,更久没画景了,手生是免不了的,但这放在今日却格外有意义。我回归了画画最初的目的,即记录生活。画得很拙劣,但一定能让十年后的我回忆起这充满阳光的安静的独属于我一个人的下午。

走吧,我终于骑车回家了。

我虚度了半个小时观察来往的行人,却拥有了开学以来最有意义的下午。

到家了,时隔五小时后打开手机却只有十七条无关紧要的消息。真好啊,这下可以安心地幻想把整个暑假都耗在那个街角的树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