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葛丹丹
2010年,寒冬时节。狮子桥的美食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我身着厚重的棉袄,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在冬日的寒风之中,烤红薯、烤羊肉串和煎油饼的香气扑鼻而来。想起早晨在学校食堂品尝的两个包子,不禁感慨万千,20岁的生日显得有些凄凉。
若我没记错的话,入住的酒店位于21楼。拉开窗帘,便可一览金陵的夜景,耀眼的繁华中带有六朝的古韵。在泛黄的灯光下,我一边品尝面包和咖啡,一边凝视着金陵的夜景,陷入沉思。
我对这座城市的喜爱之情,是无法用文字表达的牵挂与期盼。16岁的豆蔻年华,青涩而不成熟,张皇失措。20岁的桃李之年,五彩缤纷,多了些从容和自以为是。
从那个冬天开始,我踏入了职业生涯,开始了新的生活。
写字楼内的办公区域宁静祥和,孩子们正在上晚自习,为期末考试作准备。我时而悄悄地走到他们身边,翻阅他们的作业,指出错误,赞扬那些令人称赞的文字。在确保每个孩子都安全离开后,我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在收到正式的录用通知后,开始了我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搬家。从珠江路的合租房搬到了浦口。
回顾曾经的合租房,我时常怀念收留我的亮哥和姐姐。想起亮哥每天到小区路口接我的情景,想起姐姐做的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让低落的心情多了些温润的甜蜜。
浦口的毛坯房,或许将成为我一生的回忆。毛坯房内杂物堆积如山,油漆桶横七竖八地躺着。墙上的蜘蛛网,或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面对眼前的狼藉,我并未感到抱怨与委屈。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列出必买的日用品,随后前往菜场附近的日用品杂货铺。那里的商品齐全且价格相对实惠。在与老板讨价还价后,我满心欢喜地回到毛坯房,精心布置。学会精打细算,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毛坯房内没有现成的床。庞然大物的木板床,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它安装到位。20平方米的小卧室,打扫得格外干净,床铺整齐,擦得锃亮的烧水壶翻滚着沸水唱着歌儿,看着眼前落成的“卧室”,心里多了一份踏实。
每天在上下班的时间里赶着车子。上班的地方离浦口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加上从小区走到公交站台的时间,每天的闹铃设置为5点40分,一分钟都不允许自己赖床,有的时候,仿佛被子还没有焐暖,便要起床。冬天的这个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趁着路灯一路小跑到公交站台,等待开往市区的班车。班车并不是直达,中途还要转一趟公交才能到单位楼下。
晚班时下班是9点10分,最后一班车为九点半,大多数时间是赶不上的。于是,便多次转换公交,穿过长江大桥,通向浦口。我从来不知道盐仓桥公交站等车的人群是那样密集,以我这样的小身板,曾连续挤过四辆公交,最终还是放弃等待下一班。清楚地记得每天大概午夜12点10分到家。说不出的疲惫,道不明的心酸。
好在努力终有回报。半年后,因工作表现突出,主管替我申请了员工宿舍。我从浦口搬到龙江。这是我人生的第二次搬家。
当我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准备锁门的那一刹那,内心牵扯出一种难以表达的不舍,是它让我认出了生活的模样,是它让我在这样狼狈又荒凉的小屋里依旧坚持着希望的梦,也是它,在我疲惫之后,一心想着最温暖的归宿。
龙江的那个小区,成了我的第二个家。虽然房间里是上下铺,有厨房便是幸福。想着那半年的时光——靠着工作餐与泡面的生活,此刻很是满足。假期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约上小伙伴成群结队地去逛菜市场。各自买自己会做的菜,然后一起进厨房,相互切磋厨艺,最后一起分享美食。从搬进这里之后,回忆更多的便是工作。在这里的两年时光里,是工作上那些不离不弃的小伙伴们,成了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
2012年,在两年的沉淀之后,我便辞职去了南师,又一次搬了家。起初,我们住的是酒店的公寓,昏天暗地的没有窗户。好在不用付房租,但商业的水电费还是让我们囊中羞涩。几个姑娘,平日里都是省吃俭用,总不能让这水电费夺取我们少许的积蓄。大概住了一个多月的公寓,我开始网上找房子,一家一家打电话,一家一家看。终于在王府大街旁的老小区里,找到了心仪的房子。出小区的后门,便是大洋百货,逛街吃饭很是方便。于是,这一年临近中秋的时候,我们从酒店的公寓搬了出来,开始了我们四个姑娘崭新的生活。这一住便是两年,这里记录着我们的成长,工作、生活、爱情,统统都没有落下,也有那么多陌生的人成了朋友,来来走走,我也在这来来走走的情景里习惯了相遇与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