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副刊

萝卜的四季

□浙江金华 何少球

周末带着孩子去广场玩,看见一排排学烹饪的学生在广场中间比赛。一根根白萝卜、红萝卜、青萝卜,在他们的手里顷刻便成了精彩绝伦的手工艺品:飞龙、舞凤、仙鹤、十二生肖、英雄人物、传说故事等等,栩栩如生。

在喧嚣的世界里,萝卜仿佛一位的舞者,默默无闻间,编织出四季的旋律,唱出诗意的味道。

小时候,每到夏天,家里便会出现一盘盘色彩斑斓的凉菜——酸辣萝卜条。这道看似简单的家常菜,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初尝,会被它的酸辣味惊叹,再尝,则能品出丝丝甜味,令人心旷神怡。在炎炎夏日,它总能激活我们沉闷的胃口,带来一丝丝凉意。

秋天是萝卜丰收的季节,父母常常带着我的弟弟去田地里拔萝卜。弟弟出起了字谜:“白公鸡,绿尾巴,一头钻进泥地下。”我来猜:“白萝卜。”“萝卜参加酒会,后来变成了什么?”“红萝卜。”……我们在欢乐的笑声中完成了辛苦的劳作。繁星闪烁的夜晚,母亲常常拿一张小椅子,坐在院子里。院子里散落着一堆堆我们白天拔上来的白白胖胖的萝卜,母亲麻利地将它们一个个清洗干净。

俗语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求大夫开药方。”《如皋县志》中记载:萝卜,一名莱菔,有红白二种,四时皆可栽,唯末伏初为善,破甲即可供食。母亲或许并不知晓这些,但是每到小雪日,母亲总要煮一道“萝卜骨头”给大家吃,她说,暖心暖胃暖上一整个冬日。大锅里的萝卜被煮得烂烂的,骨肉之间一夹就散,汤汁醇厚,香飘十里,可以美美地吃上一周。

遵循着四季不同的气候,萝卜被母亲赋予了不一样的色彩。春天,母亲做萝卜丝饼,鲜甜温润。夏天,母亲做酸辣萝卜条,开胃助消化。秋天,母亲做萝卜豆腐汤,滋阴润燥。冬天,母亲做萝卜骨头汤,暖暖的。一棵萝卜的千变万化,勾勒出母亲的智慧。“妈妈,你看,这只小猫太可爱了,我能带回家吗?”孩子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眼前,我和孩子高兴地挑选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猫”带回家。

如今,亦是萝卜收获的日子,我仿佛看见母亲在院子里整理带着泥土芬芳的白萝卜,那是家的味道,也是生活中那份简单而纯粹的幸福。今年的小雪,我决定带着爱人和孩子一起回家,给母亲煮一道萝卜骨头汤,温暖一整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