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文化

江苏人“舌尖上的腊月”

从上至下: 《江苏地方文化史·无锡卷》 《江苏地方文化史·常州卷》 腊月,范成大到底吃了多少好吃的,读读这本《江苏风俗史》就知道了

说“舌尖上的腊月”,此言不虚。

好多美食都是用“腊”命名的,腊鸡、腊鸭、腊肉、腊肠,还有上周刚喝过的腊八粥。

而谈到“吃”,江苏人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翻开《江苏文库·研究编》,你会发现,一到腊月,江苏各地百姓就会制作特色美食。

今天,文脉君就和大家聊一聊这些奇特又馋人的腊月美食吧。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王子扬

现代快报资料图片

你的腊八粥怎么和我的不一样

大家才喝过腊八粥,但各地用的食材以及做法可能略有区别。

大部分如沈从文笔下所写的:“把小米、饭豆、枣、栗、白糖、花生仁合拢来,糊糊涂涂煮成一锅……”

但到了无锡,有另外一套做法。《江苏地方文化史·无锡卷》写道,无锡人虽然平时不爱喝粥,但腊八粥绝不会错过。

一种叫“素腊八”,崇安寺、南禅寺等大寺庙每逢腊八必施粥,用青菜、油豆腐、萝卜、黄豆、蚕豆、芋头、百叶、山芋、花生等食材煮成,并非只有八样。

另一种叫“荤腊八”,一般加排骨、火腿、鸡丝之类,口味咸鲜香糯。

据说,就为了腊八粥是“荤”是“素”,是“甜”还是“咸”,无锡人还进行过一场大辩论。

但无论是哪种,加料一定不会少。比如,寺庙腊八粥讲究“筷立不倒”。什么意思?料多、粥稠,筷子插入不倒!

“我有一道自制的小菜”

网上有个“梗”挺火,“我有一道自制的小菜”,出自相声演员于谦。因为他老跟观众介绍自己发明创造的“创意菜”:梨丝拌京糕条、麻酱拌苜蓿、豆腐蘸酱油……主打一个“小”字,简单、好做,能就着饭,能下酒。

腊月里,江苏人也有很多自制的小菜,文脉君在这里给大家推荐两道。

三腊菜,流传于苏北地区,非常经典的美食。民间传说,施耐庵爱这个菜爱得不行。

进九后,将野麻菜挖出、吊起,阴凉处风干,半月左右再洗净晒半干,切碎用文火烘炒到半生,调味,加入菜油或麻油密封。一周后即可食用。

《江苏水利史》写道,三腊菜就要在严冬里腊。“腊月青菜赛羊肉”,经霜打过的青菜才能甜而无渣。

另一道是萝卜干。常州百姓最精此道。《江苏地方文化史·常州卷》记载,新闸红萝卜用来做萝卜干最佳。

在腊月里,将红萝卜切成条形,盛于竹器中,晾干后放入浅缸中加食盐,放茴香,盛入瓮中,数日后即可食,此名为“五香萝卜干”。如用加倍分量的盐和花椒,则叫作“盐水萝卜干”。

莫笑腊酒浑,能饮一杯无

有句诗大家都熟,“莫笑农家腊酒浑”。腊酒,顾名思义,腊月里酿的酒,经过了漫长的冬天,据说开盖时,外表看起来会比较浑浊。虽然浑,但确实香!

古代农家自酿的米酒,一般不用市场上卖的酒曲,而是用自种的酒药草。同时,低温可以抑制酒曲之外其他菌种生长。纯正的冬酿,如果滴到手上,能感受到明显的黏稠感,非常醇厚。

《江苏地方文化史·无锡卷》就提到了一种腊月里酿的惠泉酒。作为“苏式老酒”的典型代表,它始于宋代。时居惠泉山麓的蒋姓人家,首创以二泉水酿制米酒。

清康熙《无锡金匮县志》载:“惠泉酒名曰‘三白’,以岁腊月酿成,其色白味清而冽者为上。山中卖者比舍皆是,蓉湖尖酿者尤上。”因此,惠泉酒一度成为朝廷的贡品。

尤其就快过年了,不管是宴请三亲六眷,还是幸会莫逆宾朋,莫笑腊酒浑,能饮一杯无?

腊月,做个快乐的“吃货”

腊月,是吃吃吃的月份,不信你看看苏州人范成大……

先是“舂米”。“腊中储蓄百事利,第一先舂年计米”,说是舂完了,土仓瓦龛分盖藏,才能“不蠹不腐常新香”。

腊月二十四,该祭灶了,范成大点名要吃“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整了一堆“硬菜”。

腊月二十五,他吃多了想清清肠胃,于是煮了一锅“口数粥”,“锼姜屑桂浇蔗糖,滑甘无比胜黄粱。”

等腊月过完了,该“守岁”了,他还是“就中脆饧专节物,四座齿颊锵冰霜”。嚼一块脆糖,舌间有冰雪的清脆之感,口颊留香。

一个月下来,这位大诗人尽琢磨着怎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