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淮北 陈冉

春节过罢，天气开始回暖。小区楼下的草地上，有邻居三三两两在草丛中翻找什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挖野菜，准备包荠菜水饺吃。

记忆一下子把我从现实拉回到童年时期的姥姥家。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姥姥便开始教我辨识各种各样的野菜，小牛头、土兰苗可以跟米糠麦麸做成饲料喂猪、喂鸡、喂鸭，麻麻菜、小蒜头、荠菜留给家里人吃。麻麻菜用草木灰搅拌晒干，小蒜头洗净用陶瓷坛加盐揉搓，腌制起来，密封好，几天就可以当小菜吃了。香喷喷的荠菜用来下面条面叶，更有奢侈的时候，洗净切碎用鸡蛋粉丝做成馅包饺子吃。

有一年干旱闹饥荒，野外能吃的野菜被村子里人都挖得差不多了。田野里也光秃秃的，很多人家吃了上顿接不上下顿。有一天大清早，姥姥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挖了一大竹篮叫不上名字的野菜。姥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神秘兮兮的。那天姥姥把它们做成了食物，警告我们小孩谁也不能动，不让我们吃，她自己却盛了一小碗，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记得当时我们几个小孩都不高兴，看着姥姥吃这些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水咽了又咽，埋怨姥姥贪吃，不顾我们小孩的死活。过了不久，姥姥缓慢放下手中的碗，脸色难看，脸开始发红肿胀，呼吸急促，吓得我们小孩不知所措，哇哇大哭。我们这才知道，姥姥先吃不知名的野菜，不让我们碰它们的原因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姥姥后来抢救及时，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之后，姥姥开始教我们辨认一些有毒的野菜，一再叮嘱我们不要去碰它们，比如毛烂眼睛、断肠草之类。

那时候的我们，挖野菜是生活所迫，填饱肚子，解决温饱问题。现代人挖野菜是因为大鱼大肉果蔬吃多了，吃够了，完全为了改善生活，调理肠胃。小小野菜，有不一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