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封丘 张晓峰

一个秋日，突然想去爬山。离我们最近的山是霖落山，山上的香泉寺比山有名，两个小时的车程，到时正是午间。

阳光很好，却不热，不晒。有风，却不大。山是太行山的余脉，险，却不高。有寺，却香火不旺。一切都刚刚好。

上山是一条羊肠小道，对面有人过来，需要侧身才能过去。山道上有突起的石头，有散落的石块，不滑。路两边有野草、有灌木、有牵牛花，养眼，不单调。

爬到半山腰，看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也不累，就想静坐一会儿。摸一摸，暖烘烘的。干脆躺下吧。身体彻底放平，背面的每一个部位都紧贴着石头，顿时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阳光水一样倾泻下来，人像泡在温泉里，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头上是高远的天，蓝得那样纯粹，婴儿的眼眸一样。远处有云朵，像羊儿在吃草，静静的一动不动。对面的山顶上，依稀有什么影子在动，灰黄色的，突然传来几声马嘶，原来是马！或者是有羊有马吧。这让我觉得欣喜，也有点疑惑：人都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羊和马怎么上得去呢？山是石头山，草木并不茂盛，也许人迹罕至的山顶才有丰盛的草丛吧。就像我到了半山腰，才能看到在山下看不到的风景。

我想，刚才我们在山下，看到山上的人成了风景，现在，我也成了山下人的风景。我静卧在这里，就像山上静卧的寺庙、石头、树、草一样，成了山的一部分。但我终是过客，如同来人世一遭，最终什么也带不走，但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记和踪迹。我们每一个人在有生之年，都应该多走走，多看看。

远眺着对面红瓦顶的古寺，听着清越的鸟鸣和秋虫的啁啾，呼吸着山间的空气，嗅着牵牛花散发出来的清香，真想停留于此，不愿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