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副刊

一书一世界

□上海 濮端华

每次出差,总喜欢在携行包里装两本书,不是那种严肃的、专业的,而是《读者》一类的文化刊物。登机落座,打开书刊,油墨清香扑鼻而来。浏览要目,挑几则感兴趣的美文,细细品读,徜徉其中,不知不觉,飞机已悄然落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其实,一本书里也有一个世界。你若沉浸其中,旅途便不再漫长,精神也不再孤独。

旅途中的阅读,自然不为“黄金屋”,不为“颜如玉”,也不为“千钟粟”,只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于有阅读相伴的独处。书上的文字,有的并不奢华浪漫,却深入人心;有的并不铺陈深奥,却净化灵魂。读来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如饮甘醇。一位无臂女孩的自述告诉我,不受命运左右,才能掌握人生航向,驶向美好彼岸。某知名企业家“三落三起”的传奇经历,则揭示出人人能想到而又未必做得到的朴素哲理:只有不被困难囚禁的人,才会拥有稳健的步伐,迈向成功的未来。

旅途中的我,喜欢与阅读相伴,也在阅读中求知成长。沉浸于书中的每分每秒,都在体味人生的苦乐悲欢。其实,阅读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奇妙的旅行,它能让人感受到别样的风景:你若没去过长城,阅读长城的故事同样能让你想象那种雄伟;你若没见过大海,阅读大海的文字同样能让你体验那种激荡。在阅读的奇幻世界里,自己如同一只彩蝶翩翩起舞,又如同一只野鹤无所羁绊,既看到了大千世界的炎凉冷暖,又映射出小我世界的彷徨不安。旅途中,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目睹人群的熙熙攘攘,带着事业的重重压力,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所有这些尘世的喧嚣与纷扰,都在阅读中得以净化,在“反刍”中得到升华。

阅读消解孤独,更能充实时光。英国广播公司有一档电台节目,节目组每期邀请一位社会名流到场,并且提出同样的问题:假如你被孤身送至荒岛,只能带8张唱片,或1本书,或1件奢侈品,你会如何选择?最终,书成为最受青睐的选项。受邀的访谈对象中,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石黑一雄选了契诃夫的作品,巴西作家保罗·科埃略选了王尔德的著作,英国作家朱利安·巴恩斯选了福楼拜的书信集,英国作家伊恩·弗莱明选了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和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选了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印度小说家萨尔曼·拉什迪、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和英国女作家多丽丝·莱辛则选了《一千零一夜》。这些社会名流受访时都有相似的回答:一本好书犹如佳酿、挚友,那种熟悉感、亲切感,自非旁人可知。

一书一世界,旅途中的我,只要有书在手,便不再孤独,至少在阅读的那一刻,我拥有的不是一座孤岛,而是整个世界。